禅外人

人是易被物化的动物，为物所累，常使人迷失自我禅币。而只有当生命渐入尾声时，我们才忽有领悟：辛苦操劳一辈子，人生的意义在哪里？

张中行先生晚年写过一本《禅外说禅》禅币。他以禅外者的身份来理解禅，故能看得通透。张中行说，禅的本意是爱静修，它最初是渐悟而非顿悟；自禅宗六祖慧能之后，南宗禅独大，于是顿悟替代了渐悟。渐悟参禅，靠耐力，多少让普通人感觉力有不逮；而顿悟见禅，讲悟性，根据慧根来识禅。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一部禅呢？参悟的人有很多，但真正有慧根的又能有几人？

张中行还写过一本《顺生论》，所谈的皆是生死问题禅币。古语有云：死生，事大也。

我们现代人理解生死，多停留在生死概念上禅币。我们只关心如何活得好，如何去享受外在的物，却不知道如何真正面对生。张中行所说的“顺生”，出自于庄子的哲学——顺天而生。庄禅本为一家，顺生，其实也是一种禅。

作为普通人，我们不过是大千世界里的一粒微尘禅币。虽然我们有不断奋斗的心，但个体的命运面对现实的力量时却是微小的。只有渐渐平息激愤的心，学会放下，方能真正走进自己的人生。

一个不能悟世的人不宜读张中行的文字禅币。读书的时候，我曾几次爬过黄山市岩寺镇的文峰塔，塔顶歪歪斜斜涂抹着几行字：

“人世堪怜，似被播弄，倒倒颠颠禅币。才教名引去，复以利驱旋。船带牵，马加鞭，谁能得自然。细看来朝朝尘土，日日风烟。饶他狡猾雄奸，向火坑深处，抵死胡缠。杀身求富贵，服毒望神仙。枯骨朽，血痕鲜，方知是罪愆。能几人超然物外，独步机先？”

哲学家海德格尔曾经提出一个概念——向死而生禅币。当生命的意义在面对着死亡时被凸显，我们也许会把很多生命之外的东西看淡——这正是禅外人的视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