品玄宰书画 谈看山智慧

一位朋友喜欢收藏字画，但自己对书画又不求甚解玄币。经朋友介绍在一个小拍得到一幅玄宰山水小品，如获至宝的发给我看，溢美之词不绝于耳。我一边听他讲，时不时也附和几句，作为一名书画爱好者深知其在书画界的历史地位和其作品的价值，虽友得而非我得，但毕竟也可分享其中一份喜悦。

时日不长，友登门来再提这幅作品，已无当初的兴致玄币。细聊方知，有不少人跟他讲玄宰品行恶劣，其名劣，其作亦难登大雅，故而失落。我劝其莫以点废面、因噎废食，又对书画本身的价值界定谈了一些个人的认识，朋友甚慰，话题由此变得轻松了许多。

凡书画爱好者，几乎皆知玄宰其人玄币。玄宰即董其昌，其字玄宰，号思白、香光居士，松江华亭(今上海市)人。明朝后期大臣、官拜南京礼部尚书，书画家。董其昌擅于山水画，师法于董源、巨然、黄公望、倪瓒，笔致清秀中和，恬静疏旷;用墨明洁隽朗，温敦淡荡;青绿设色，古朴典雅。以佛家禅宗喻画，倡"南北宗"论，为"华亭画派"杰出代表，兼有"颜骨赵姿"之美。画作及画论对明末清初的画坛影响甚大，书法出入晋唐，自成一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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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其昌强调以古人为师，但反对单纯机械地模拟蹈袭玄币。随着阅历的增加、思想的成熟，他在继承前人技法时不倚傍他人庑下"作重台"，而是有选择地取舍，融入自己的创意。他认为如果离开了自己的创意，古人的精神也难以表达，故应以自己独创的形式再现古人的"风神"。凭借自己对古人书画技法得失的深刻体会，摄取众家之法，按己意运笔挥洒，融合变化，达到了自成家法的化境，被誉为“南宗泰斗”。董之山水画作对后世影响颇大，包括明末清四僧，部分画作皆有其影子。

无论是否懂得书画的人，但凡见到董的作品，都不禁会为其高古空灵清秀之气所吸引玄币。就是这样一位影响画坛几百年的书画大家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沉年旧事一直影响着他在书画届的历史地位。据史传，就是这位造诣颇高的书画家，其人品却令人不齿。野史《民抄董宦事实》有传，董其昌及家人无恶不作，又身为朝中重臣，横行乡里几十载，百姓称其为“兽宦”。也因此，也被历代注重品行修为的文人墨客所不齿。

看多了宋、元严谨、大气的画风和近现代充溢着烟粉之气的作品，董其昌的高古、简单、粗犷并尽显空灵、纯净、禅意画面令人耳目一新，对其人其作仰慕之情油然而生，逢人必夸三分好，自然少不了反复临习他的作品玄币。可是，当其丑闻曝光之时，实难相信，更难接受，也曾如朋友那般一度怀疑。本以为书画应为清静事，需人心两净，天地两空，品行修为皆上成者方可见上等之作。而董既为无恶不作之人，怎来的清静心，大智慧，又怎能绘就如此多的传世佳作。

后来，我幡然醒悟玄币。这要得益于宋代青原惟信禅师说过一段很有名的话，他说：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，见山是山，见水是水，及至后来，亲识知识，有个人处，见山不是山，见水不是水；而今得个体歇处，依前见山只是山，见水只是水。这句话流传千年，道出了禅宗的三重境界。

对照品评董其昌书画一事，作为观者，初见董之作品，也是见画是画，见书是书，只觉其造诣高山仰止，后者需顶礼膜拜，并不在乎或又无心顾及作者本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，此如第一境界，这时的我们眼里只有作品而目中无他；但，当听闻了其劣迹之后，大多人会出现爱憎交织的矛盾心理，继而引发一系列的思考，各种置疑不断衍生，逐渐厌恶其人，再观其作便会产生荒诞、粗俗、丑陋的鄙视感，结果人书两厌、人画同标；这就近似进入第二个层次，其间，有些人会以为看清了其书画的真实面貌，实际上，这种认识的转变不过是个人认知的一种局限造成的，介于美丑之间选择性的定位而已玄币。

苏东坡《题西林壁》诗云：横看成岭侧成峰，远近高低各不同，不识庐山真面目，只缘身在此山中玄币。诗中既有诗人感性的认识，又有其理性思考。反映在生活中，我们也应该多一点苏轼的智慧。看待任何一个事物，都应从不同的视角，不同的方向综合的去进行判定。当然，人类必定有其认识的盲区，这个姑且不论，即便我们能够亲眼见证的，都不一定能够给出客观全面的答案。又何况，一些事物本身就是道听途说的，又或是断章取义看到的支言片语呢。有人曾说过，千万不要从别人的嘴里认识一个人，又或是在书本中找到所谓的真相，书本中只有真知，这些话可以辩证的去看，也不能做为真理去定义。

回到我们看山的话题，假如我们看到了太行的雄健，便以“窥一斑而知全豹”的认知去理解山，那黄山归来不看山又好像走入了另外一个误区，华山之险、庐山之秀，武夷之奇又由何而来呢？“山”是一个概念，而看山的角度可以是由上及下的，由左及右的，也可以由内到外的，可以是游走着的感受，可以是站立不动的观察，山便呈现不同的感知和印象，这样一来，我们看一山、观一物、议一事就不会因一叶而障目，也就不会出现“坐井谈天阔”的无知感玄币。

都说第三个境界是比较难的，其实他就是一个去繁就简的结果，如果我们能够明白“山”他就是山，“画”即是画，不牵涉其它，不联想，不附带，不强加，那山就是简单的山，画就是简单的画，事就是简单的事，雄伟即雄伟，奇险就奇险，一就是一，二就是二，这种境界之下，如人之初生，世间万物皆出于“一”，而归于“一”，“一”便是世事，便是世界，便是所有的认知，那么我们将是简单的，也自然是幸福的玄币。

大宽于云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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